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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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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秋日風大,成天覆用披風將懷裏的人兒兜緊了,然後開始一路策馬前行。

知晚完全不知自己該抓牢什麽,只下意識地抓緊馬鞍子。

幸好有成天覆的手臂兜住,才沒讓她掉下馬去。他低聲囑咐她摟緊了他的腰,不然他沒法加快速度。

知晚不想拖表哥的後腿,只能紅著臉側身攬住了表哥的腰,只是這樣一來,她的臉便挨著表哥的胸膛了。

這樣二人共騎,與禮大大不相合。

若是被外人看見了,只怕姑媽桂娘要哭瞎了一雙眼,被迫認下一樁不情不願的親事。

此時駿馬疾馳,風聲在耳邊颯颯作響,知晚的鼻息裏也滿是表哥身上淡淡類似檀香的味道,仿佛多呼吸一口,也成了罪過。

她只能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暗暗祈禱快些到。

不過偶爾她擡眼偷偷打量表哥時,只看見英俊的男人眉頭緊鎖,下巴緊繃的樣子,應該也覺得不妥,怕她影響了他的君子清譽吧……

幸好行宮距離此處並不太遠,馬兒得得地跑一會兒便來到了宮門前,知晚急著下馬,可是稍微動一下,卻發現表哥的手臂還在緊緊箍著她,勒得她都有些喘不上氣兒來了。

她不得不出聲提醒:“表哥……我們到了吧?”

成天覆劍眉微松,終於回過心神,緩緩松開手臂,翻身下馬,扶著知晚也下馬來。

不過成天覆並沒有急著去拍宮門,而是揮手叫來了守門的一個相熟的侍衛長與他低聲吩咐幾句之後,便從行宮的側門繞了進去。

等成天覆領著知晚入宮,見到太子和太子妃的時候,太子卻對知晚道:“你不來,我也要去尋你,太子妃這幾日心煩得厲害,所以孤帶她來此散心,順便也請你把一把脈。”

當知晚的手指搭上太子妃的手腕時,細細品著便發現太子妃原來穩固的脈象好似有不穩之象。

而太子妃也說這幾日有些心煩意亂,所以太子才將她帶出東宮,到行宮來散心,由此可見,若是不安好,也是這幾日的事情。

太子久居宮中,更是年幼時中毒,在這方面最為敏感。

成天覆表兄妹二人來得匆匆,便知事有蹊蹺,如今再聽知晚詢問太子妃這幾日的日常起居,便猜出了幾分。

所以他徑直問道:“盛小姐今日這般匆匆而來,可是發現了什麽不妥之處?”

知晚看了一眼成天覆,一時遲疑著不知該如何與太子說她發現了他母後跟侄女之間的不對。

若是她猜錯了,便是挑撥了太子的母子情分,這話萬萬不能貿然講出,所以只說是心有不安,想要來給太子妃請個平安脈。

然後她又說道:“沒有十成把握,臣女不敢隨便妄言,還請臣女將太子妃日常起居的物品查驗一番之後,再與太子明講。”

太子緊蹙眉頭:“煩請盛小姐驗看一下,太子妃平時慣用的器物和她所吃的飲品有何不妥之處?”

今晚連忙起身,挨個地細細查看太子妃平日的貼身之物和起居飲食。那些食物和飲品倒還好,宮中入口之物都是經過層層篩查,每一步都有依據可循,平常人也很難在裏面動些什麽手腳。

只是她翻來覆去地去看太子妃的那些貼身之物,哪怕是枕頭被褥被拆開細查也都是毫無問題,壓根看不出來有何不妥之處。

一時間,知晚也找不到頭緒,她做事向來穩準,可是總是覺得這次的事情裏似乎有什麽不妥。

太子對成天覆道:“看來你們頗多忌諱,不敢與我隨便說著事情的原委。只是太子妃如今也算不得年輕,生產原本就擔著無盡風險,若是有人蓄意謀害,孤便要同時痛失兩位親人,所以就算有一絲的風險,孤也願盡全力消除。不管你們說的是不是查實之事,孤都不會怪罪你們,今日之言便止於此室,絕不外傳。”

聽了太子此言,成天覆終於開口說道:“臣等三緘其口,實在是拍自己一時謬誤,挑撥了殿下與皇後的母子情分,還請殿下先行贖罪……”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是知晚那日在街市上看到了秦升海與田佩蓉的密會的事情,而是一概說成他之所見,同時又將連日來跟蹤田佩蓉的結果也盡講了出來。

顯然,成天覆不願知晚隨便擔上妄議皇後的罪名,先自攬在自己的身上,直說他心有不安,才拉了表妹來替太子妃診脈。

太子的臉色微沈,半響沒有說話,太子妃看了也於心不忍,只小聲勸慰道:“也許並不是母後……”

可話到一半,她也說不下去了。自己這兩日一直心神焦躁,知晚診脈看出了病癥,卻無法而知這胎躁的緣由。

若是稍有差池,太子的一點骨血便要不保……母後的心也太狠了,怎麽能如此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骨血。

可這些抱怨,太子妃不好說,也不能說。

成天覆看著太子與太子妃沈郁不定的臉色,只跪下抱拳道:“是臣隨便臆想妄議皇後,還請殿下降罪。”

太子終於緩過神來,讓身邊的宮人過去攙扶起成天覆道:“若不是你心細善察,也無法發現太子妃的胎躁有蹊蹺,雖然現在還摸不清頭緒,但是有了防備之心總還是好的。你等何罪只有,孤感激你們還來不及呢,只是太子妃現下可會有恙?”

知晚道:“既然猜到了大概的毒方,依此解毒也並不難……待臣女配了解毒的湯藥給太子妃服用,應該飲用幾日便也無妨……”

太子道:“那就有勞盛小姐,快些給太子妃安胎就是了。”

當天知晚施針,總算是讓太子妃感覺舒服了些,而給太子妃備餐之人,也經成天覆的安排,換了一批可靠之人,這些人都不是宮裏出來的,與宮裏絕無聯系,最起碼能保證太子妃在行宮中的飲食。

待入夜時,知晚隨著表哥出了行宮。這次倒沒有同騎一馬,而是坐著馬車去了藥鋪子,知晚順便配好了藥,準備拿回府裏斟酌熬制,再與行宮送去。

可是藥快熬煮好的時候,知晚出神地看著那鍋裏起浮的藥沫,過了片刻,突然伸手將熬煮的湯藥一股腦都倒掉了。

成天覆立在門旁問她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外祖母醫書的安胎那一章裏,有一句話便是‘懷有身孕者當慎用藥’。我之前在行宮裏一直查不出什麽來,又覺得若真是田佩蓉私下裏買的那藥,藥性會更猛,不至於如太子妃那般,只微微有些反應……這般用藥真的好嗎?”

其實知晚最想自問的是,她是不是因為對田家的仇恨而蒙蔽了眼睛,太過急於定論了?

於是成天覆便看著她重新打開藥抽屜,又重重關上,想要抓藥,卻又沒有頭緒的樣子。

“若是想不好,出去走一走吧。”他突然開口說道。

知晚點了點頭,便跟著成天覆來到了藥鋪子的後側,當看到成天覆又要帶著她共騎一馬時,知晚猶豫後悔了。

正要開口回絕散步提議時,表哥已經健臂舒展,不容分辨拉她上馬,然後一路奔馳而去。

當到達表哥上次帶她來的花海時,卻發現花兒都已經雕謝,一大片的黃花被漸漸枯萎的草叢替代。

成天覆微微蹙眉,他怎麽會忘了天氣轉涼,這些花又怎麽會常開?

她的心情本就不好,他卻領她來看這等衰敗景象……也難怪她不思慕他,跟那些會慣哄女子的公子們相比,他應該顯得乏味無趣吧……

知晚看他呆楞楞看著枯海的樣子,突然噗嗤一笑,覺得表哥雖然帶兵讀書樣樣都好,但是將來一定不太會哄嫂子,帶著女子出去玩這般不用心思,必定是要鬧笑話。

既然這般,她不妨教表哥些花樣子,所以當成天覆想要帶她離去的時候,她卻拉著他的衣袖子示意著他下馬。

然後她尋了棍子,蹲在在地上挖坑。

成天覆也撩起衣襟蹲了下來,低聲問她:“你這是做什麽?”

知晚這時已經挖到了土裏的花種球,一邊將它放在鋪好的手帕子上,一邊笑著道:“花兒這般好看,不妨挖些花種回去種在花園的花窖子裏,等到過年落雪的時候,在溫室裏賞花也別有一番雅趣。我多挖些,表哥回去也好送人。”

成天覆聽了不禁擡頭瞟了她一眼:“我要送給何人?”

知晚歪著頭道:“表哥不是該找嫂子了?到時候送給她啊!”

成天覆盯看著她,淡淡道:“誰是你嫂子?”

知晚笑道:“人都說陛下很看重你,說不定表哥是要尚公主的,這宮裏年齡相當的,便是偌陽公主了,她恰好喜歡花兒,表哥送她這些,讓她用瓷盆來養,也很不錯。”

成天覆看著她,突然將手裏的小土塊輕彈到了她的鼻子上,害得她一個趔趄坐在地上,她不由得捂著鼻惱道:“表哥,你幹嘛?”

成天覆還是那副有些冰冷的樣子道:“都道你將盛家裏外操持打點得妥帖周到,連舅媽都盛讚家裏少了你不行……現在又來費心替我安排錦繡姻緣了?”

知晚眨了眨眼,不知為什麽突然有些發惱,突然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扔回道成天覆的臉上:“你是嫌我多事了?當初你一走就是三年,我不打點,難道等你回來?至於你愛娶誰,是你的事情,我一個外姓孤女,哪敢做成將軍的主?”

他前些日子一直都不理人,今日原本以為緩和些了,沒想到又突然嘲諷人。

知晚都快要被他給氣哭了。

她出氣完畢,便等著表哥吼回來,沒想到表哥卻坐在地上,用手捂著眼睛。

以前她每次過招,使出吃奶的氣力都不能勝他半式,沒想到今日一把土灰便完勝了驃騎將軍——成天覆迷眼睛了!

看著成天覆一直睜不開眼睛,眼淚也順著眼角蜿蜒流下來,知晚慌了神,再顧不得慪氣,連忙去正在吃枯草的馬兒那裏卸下水壺,來替表哥沖眼睛。

可是沖了又沖,成天覆卻還說眼睛不舒服,沒有辦法,知晚只能蹲在他的面前,準備幫他翻眼皮。

這時,她腳下一個沒有踩好,正踩到方才挖的土坑裏,整個人都往前傾倒,一下子栽入了成天覆的懷裏。

好巧不巧的,她的嘴唇居然給表哥的……挨碰到了一處。

她甚至能嗅聞道,他微涼的薄唇上有甜酸的梅子香……他方才在藥鋪子裏一定偷吃了她放在桌子上的蜜餞梅子……

而這天馬行空的閃神之後,她直覺想要彈跳起身,可是他卻緊著手臂不放。她有些驚惶了,連忙將腦袋往後微仰,困窘說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要是有旁人在場,就便是她心機深沈,輕薄了前途錦繡的成小將軍,妄想生米煮成熟飯,不成親都不成了!

可是成天覆卻不肯放手,原本被塵土迷住的眼睛也全睜開了,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嫣紅的唇。

直到知晚窘迫得似乎紅了眼圈,他才慢慢松了手,而知晚仿若從狼窩裏逃脫的小羊一般,拎提著裙擺,快步往前跑。

成天覆騎馬追了過去,知晚卻一臉戒備道:“我……不跟你同騎……”

成天覆跳下馬來,伸手將她舉到馬背上,然後淺笑著道:“好,我不騎,在下面替你牽馬。”

知晚坐在馬背上,心裏還是很慌,生怕成天覆一時想不開,又要搞些負責的套路。

於是她開口道:“方才的便是意外,誰也不知,表哥不必放在心上。”

成天覆擡起鳳眸瞟著她,看似漫不經心道:“你未來的夫君若是知道你曾經對別人投懷送抱,他該如何去想?”

什麽投懷送抱?這種措辭簡直是欲加之罪!

知晚故作輕松道:“這有什麽?不過是碰一下,我小時候跟自家表哥玩耍時,還貼過臉兒呢,要不要都記下來告知我夫君?”

成天覆再次擡頭深看她,不過這一次,眼神略有些嚇人,如刀子一般橫了她一眼。

若不是章家已經被滅門,他還真想尋了那個貼臉的表哥出來,好好地看一看。

於是這般拌嘴之後,兩個人又開始誰也不理誰。

等到了藥鋪子,知晚又進去鼓搗了不一會,便將制好藥丸子遞給了成天覆,而成天覆則命可靠的人手,送到了行宮去。

在回去的路上,知晚都沒有怎麽說話,成天覆也沒有主動與她開口。

等到回了盛家的時候,因為太晚,他們也是從後門而入。

成天覆似乎將她送到門廊便想轉身離開。

知晚看著表哥不想跟她多言的樣子,忍不住出聲:“表哥,你若是生我氣,便直接說……”

成天覆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轉過身來,只是頓了頓才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知晚看著他疏離的背影,心裏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些莫名的難過,今天在花海的那一場,讓她再真切不過地意識到:她跟他都不是可以玩鬧在一處的孩子了。

可是知晚只要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與他同坐在書房裏,默默無聲地相視而笑,再也不能一同月下散步,再也不會在書房的格子上收到一份隱秘香甜的生辰糕餅……她的心裏就說不出的難過。

若是她一直不必長大該有多好,那麽她就可以像個孩子一樣肆無忌憚地與表哥說話,與表哥開懷大笑。

想到這,她突然不想留在這裏讓表哥為難,只苦笑地點了點頭,便轉身快步離去。

她並不知,當她快步離去後,成天覆回過身要與她說話,卻只見她的背影匆匆而去,他不由得抿了唇,久久不曾離去。

第二天,知晚準備出門時,卻意外看到府外巷子口站著帶著兩個隨從的青年,正是胳膊上吊著繃帶的金世子。

若是以往,知晚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不過今日她倒是頓了頓腳,不知這冒虎氣的世子爺又要來鬧什麽。

金廉元今日看著倒是比那日要冷靜一些,只是面皮緊繃,不像往常那般吊兒郎當。

他看著裹著薄絨披風,只在兔毛圍脖裏露出小臉來的知晚,冷聲說道:“盛小姐,那日我失態了,還請盛小姐見諒。”

知晚點了點頭,且不論世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就憑他跟成天覆打完一架後,沒有到外面胡說八道,也要感激一二,所以她便問:“世子的手可好了一點?回頭你可以著小廝去我的藥鋪子裏取藥,有一味續骨生筋丸止痛效果不錯。”

金世子此來卻不是為了討藥來的。他冷聲說道:“我來是想問個究竟,你與你表哥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嗎?”

知晚以前壓根都沒有留意過這位世子,只覺得他不過是個玩樂人家的浪蕩子,甚至對於成表哥跟這樣的人交好過一段時間也不得其解。

不過最近這兩次,她倒是對自己的這位前任未婚夫有個較為深入的了解。他雖然出身在虎狼之家,有個滿心毒汁的父王,但是卻自成一派,從某些角度而言,活得甚是“單純”。

像這樣沒有心眼的人,若是交友起來,也沒什麽負擔,大約像表哥那樣的聰明人,也不太願意結交八面玲瓏的朋友吧?

她不知道以前那個恨不得馬上解除婚約的世子爺,為何現在又想不開纏繞上自己,不過她並不想讓世子爺懷恨他昔日的好友。

所以想了想,她摘掉了自己的手燜子,伸出青蔥手指指天發誓道:“我與成天覆清清白白,若有半點謊話,便是請天公作法,一個響雷劈下來……”

金世子其實此來,實在是心悶難耐,就是想問了個明白。

不過他本做好被盛香橋破口大罵的準備,沒想到她竟然一本正經地舉手發起毒誓來。

這下金廉元倒是慌神了,讓個嬌滴滴的佳人引天雷發毒誓,這豈是大丈夫所為?

他忍不住打斷道:“你說了,我便信,你又何必說這麽毒的誓……你放心,那晚的事情,我不會跟別人講的。”

金廉元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說那日在藥鋪時,隱約聽到了側室裏的說話聲,尤其是知晚的那一句“我不思慕你”,聽得最為清楚。

待看到成天覆那龜兒子鐵青著臉出來時,金世子心裏其實是說不出的痛快的。

愛上盛香橋這樣游戲人間的女子,有一樣倒是極好的,那就是她仿佛沒有心一樣,跟人玩著暧昧,卻也不會徹底愛上誰。

就算成天覆是天之驕子,威風凜凜的驃騎大將軍又如何?不還是跟以前那個戲子一樣,被他的表妹玩一玩就甩了?

所以他才不會張揚盛香橋與成天覆私會的事情呢,若真如此,豈不是隨了成天覆的心願,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向盛香橋逼婚?

金世子倒是難得聰明一回,堅決不給自己的成兄做嫁衣!

知晚這時戴好了手燜子,客客氣氣道:“那世子爺若是無事,可否讓讓,你堵在這,我的馬車沒法過去……”

可是金世子還是沒動,只是緊抿著嘴,低聲又道:“我好像知道了當初你祖母帶著你們去了葉城三年的原因……你從不與我通信,又是你祖母出面說動陛下與我家解了婚約,是不是……都與你父親的死有關?”

知晚詫異地擡頭看著世子,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茬子來,他就算知道……也萬不該在她的面前提啊?

金廉元急切地說道:“我也是聽別人的捕風捉影之詞,莫非你們家信了,便怨恨我父親,怨恨於我,非要解除婚約……”

知晚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她收回前言,跟這樣“單純”得發蠢之人交往,有時候也是會被活活蠢死的。

盛家這樣的受害者,對兇手是誰都諱莫如深,可是兇手的兒子卻大大咧咧跑來問人,這叫她這個頂著盛家長女名頭的人該如何應答?

是朝著他臉上吐吐沫,還是掰斷他另外一只手?

最後,她長嘆一口氣,決定走祖母韜光隱晦的路線,只平靜道:“世子您也說了,都是些捕風捉影之詞,幹嘛跑來問我?刑司不已經將兇手正法了嗎?”

說完,她便轉身回到馬車上,讓馬車駛離了巷子。

不過她坐在馬車上,順著車簾縫隙往外看時,看著那世子呆楞楞回不過神的樣子,也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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